楓葉下的袋鼠

黃珊

在加拿大居住了超過二十年,去年又因先生工作關係短期移居澳洲,為人生加插了一個獨特的小篇章。校友會希望我能分享一下在北美洲和澳洲生活的異同。我在這裏闡述的, 僅僅是我在加拿大卑詩省溫哥華及亞伯達省卡加利各十年的生活,及我在澳洲悉尼起居範圍主要在市中心的短短一年時間的觀察,只屬井底之眼界,深知不能以偏概全,如有不正確之處請多賜教及指正為盼。

加拿大和澳洲其實很多地方十分相似。兩國都屬前英國領土,有著歐洲歷史根源,也是移民國家。大城市都十分國際化,隨處可以見到不同種族人士。不過在溫哥華,除了中國、印度和菲律賓外,伊朗是一個很大的社區。在卡加利則有非洲國家如尼日利亞、肯亞等國的社區。在悉尼由於鄰近亞洲,印尼、馬來西亞的人口比例會多一點。加拿大和澳洲都是地大物博,有著豐富的天然資源。人口稀疏,開車四、五小時才到達鄰近城市不足為奇。經濟政策上,兩國政府都注重人民財富平均分配,屬高稅率國家。我們在加拿大習慣了納重稅,對這方面已感覺平常,但對很多香港人新移民是不習慣的。

加拿大和澳洲的社會問題都屬第一世界的問題。面對的挑戰包括人口老化、勞工短缺﹔經濟方面有通脹、衰退、民生方面有房屋短缺、醫療制度頻臨崩潰﹔環境上有極端天氣帶來的天然災害。另外較特殊的,是兩國均有一段欺壓原住民的黑暗歷史,政府近年都正積極尋求和解,這同是兩國政府的大議題。

雖然表面上由溫哥華移居悉尼適應上沒大問題, 但也有些意想不到的文化衝擊。澳洲天氣較加拿大和暖怡人,但變了建築物(尤其是樓齡大一點的)的隔熱(冷)設計不算完善。加拿大房子都有中央暖氣系統、雙層、甚至三層玻璃窗,在室內開了暖氣只要穿短袖衣服已很舒適。這邊的房子卻有很多罅隙令冷風吹入,在室內要像在香港一樣穿厚厚的大衣。我來了以後,發現衣櫃裏的很多衣服都不合適這邊的環境,變了室外的太厚,室內的又太薄。

但也因為這邊的天氣和暖,屋戶流行有露台,可以晾曬衣物,省回不少電費。在加拿大,冬天下雪下雨,就必須用乾衣機。雖然看起來好像不太環保,但加拿大的環保項目其實是比澳洲先進的。加拿大每家每戶都有垃圾分類,分有紙、玻璃、金屬、軟、硬塑膠等,十分仔細,還有廚餘收集﹔大部分店舖、食肆也一早棄用膠袋、膠盒。反觀我現在住的大廈和辦公的地方,就只有玻璃、膠樽和紙的回收﹔廚餘亦十分不普遍。可能澳洲地大人少,有很多存放廢物的空間吧!

澳洲的富裕從他們的文娛活動可見一斑。每星期在Darling Harbour、和凡有大小場合都可以看到煙花﹔ Vivid Sydney 更連續三個星期在市中心開著千盞萬盞的燈飾。那種璀璨雖然令我讚嘆,但不用計算機亦可以想像到那耗電量,如沒有豐富財力是做不到的。 這在加拿大實在匪夷所思。例如在我居住的溫哥華,一年也只有三幾天的大型煙花匯演,而且多數還是有贊助商注資的。

在澳洲卻有一樣東西可能用金錢也買不到,就是這邊美味的水果。由於澳洲水果大部分是土產,每個季節在市場裡都能找到合時令的水果蔬菜。這邊香蕉是香蕉味,蘋果是蘋果味。聽起來好像理所當然,但在加拿大要吃到有香蕉味的香蕉是不容易的,因除了卑詩省夏天出產的草莓、藍、黑莓、櫻桃等水果外,絕大部分的水果都是要從外國長途跋涉運來,在水果未成熟時已摘下入箱,所以淡而無味。

說到吃,這邊食肆林立,亦由於天氣和暖,很多餐廳都設有半開放式的座位。在加拿大,只有少數有格調的餐廳才會擺些戶外的位置,到了冬天就會停止開放。也可能天氣和暖的關係,我發現這邊的很多餐廳沒有自設的洗手間,往往要走到外面,到另一個大廈內用公共的衛生間,如食客想洗手或解手都十分不方便。在加拿大我感覺是法例規定食肆內必須設有自己的洗手間。

雖然硬件略有不足,但澳洲的軟實力我是十分欣賞的。無論是店鋪、銀行等服務機構的職員,以致街上的陌生人都十分友善,樂於助人。似乎一直在香港訓練到的事事謹慎、先假設對方心懷不軌的心態在這邊只會變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、令人汗顏的場面。這裡的銀行、政府服務,及電訊公司、水電公司的客戶熱線亦十分有效率。在加拿大如果要打任何熱線等上半小時絕對不足為怪,而最後可能也解決不到問題,是很沮喪的一回事。

澳洲和加拿大都各有可愛的地方,無論到哪裏都應投入當地的社會,擴闊圈子,盡量貢獻,享受每一個地方給你的喜悅。

我參加的校友會活動

文直良

我在2010 年從中文大學退休後,就回到澳洲悉尼長居,轉眼間十三年有餘。回到悉尼後,我加入中文大學澳洲校友會,回想起來,這是一個退休後重要的決定。我沒有在澳洲工作的經驗,除了親戚之外,本地的朋友不多。加入校友會之後,多了一班同聲同氣的香港朋友,社交圈子擴闊,更加重要的,這班朋友都是香港中文大學的校友,大家的相處更感親切。

加入校友會後,我做了三年校友會幹事,貢獻不多。辭任幹事之後到現在,校友會委任我做「榮譽中大聯絡人」,可能因為我在大學的工作時間長(總共31 年),退休後仍然與大學保持一定的聯絡,所以這個委任職位不能推卸。這個職位實在沒有特別的工作,間中大學有高層人員來訪,我做一些聯絡接待的工作。但隨着我退休的時間越來越長,我以前認識的大學同事越來越少,他們很多不是離職就是退休了。十年人事幾番新,這也是正常和無可奈何的現象。

我參加的校友會活動主要為兩類,一種是校友會為會員辦的郊遊康樂活動,另一種是每年的春節聚餐和會員大會。在參加郊遊活動中,我盡量邀請我的家人參加,包括女兒和兒子的一家,因為這些活動很多時都是家庭同樂的,我的兩個小孫兒參加這些活動也很高興。最近參加的活動,印象中有去年十月在 Homebush Olympic Park 舉行的春季旅行,和今年四月 Anzac Day 在東區 Clifford Gardens 的秋季旅行,我都全家出動,一家大小都樂也融融。

如果我們在澳洲,我和太太每年都參加校友會的春節聚餐和七月份的會員大會聚餐。今年七月的會員大會聚餐,收穫特別豐富,簡直就是大豐收。大家都知道,陸汝川校友多才多藝,他喜歡行山旅遊,每個星期都組織本地長短行山路線,以供不同校友參加。除了本地行山外,陸校友每年都組織多次境外旅遊。除了行山旅遊外,他還有很多其他的專長和興趣,例如他喜歡玩大提琴,也熱愛雕刻,每年將其作品贈送校友。今年在會員大會聚餐期間,他將最新作品送給我和我太太。作品名稱為 Paint —- 幽林聽鳥語,深谷看雲飛,令我們兩人得到陸校友的饋贈,深感榮幸。

當晚除了陸汝川校友贈送給我們的雕刻作品,在抽獎環節更加是運氣特別好,太太抽到當晚的大獎。這就是林錫濤校友的雕塑作品。作品主題是飛鳥,是林校友化了數個月才完成的作品,令我們喜出望外。

當然我們不是因為抽獎禮物而參加校友會活動的。但是參加這些活動的好處實在太多,既健身強體,如郊遊和家庭運動同樂日等,且可以與新朋舊友見面重聚,何樂而不為?在此呼籲各會員校友多參加校友會活動,而尚未入會的校友,尤其近年到悉尼長居的校友,盡快入會,參加校友會的大家庭。

感恩

— 阿里郎

今年冬天,茶花盛開,坐在客廳靠窗的椅子上,凝望著燦爛美麗的茶花,心情開朗,雖然外面天氣寒冷,但內心仍感到溫暖,因為公司財務狀況大為改善,可以作較長遠的計劃,為此感恩﹔有幸與同事們共渡時艱,分享經歷,為此感恩。

事緣起於 2015年中,已上了軌道的公司業務,突然收到一客戶取消管理合約的通知,感到錯愕,跟著客戶們相繼離去,到2016年初,公司失去所有客戶,沮喪不已,期間公司並沒有犯錯,就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, 面臨倒閉危機,十分無奈。創始股東(=管理層),更要在其他股東壓迫下,硬著頭皮,斥資承接他們的股份,艱苦不堪,唯一可告慰的就是同事們接受重組建議,同意堅持下去,繼續業務,但接著又是壞消息,公司發現有一員工虧空公款,管理層失職,慘不忍睹。

在百般困難下,公司成功推出新產品,並帶來新景象,好消息開始出現 。2017年中取得第一位較有份量的客戶,同時保險公司承諾賠償上述員工虧空款項, 讓公司財政有所改善,同事們協力合作,薪火相傳有成效,公司產品表現成績持續良好,開始獲得同業讚許,同事們充滿希望等待公司收支平衡的時刻。

一日復一日,雖然陸續有新客戶加入,但離開收支平衡仍有一段距離,新冠病毒的出現增加另一層不明朗因素,加添不少愁煩。就在一片迷惘氣氛下,於2022年7月竟然有同業負責人登門造訪,提出優厚條件換取公司產品獨家銷售權,手續迅速完成,公司可以再次站起來了!

回顧這段困難的經歷,實在感到個人智慧有限,好與壞的情況我們都不能預料,只能以感恩態度去接受現實,盡心盡力去處理,盼望有好日子的一天。

原來我是廉頗

— 貓琴

現代人越活越年輕,以前六十歲已經是踏入老年,現在六十歲就像三十歲的年青人,無論心境和體能,都比我們父母一代年青和優勝。

我一向不認老,覺得運動可以保持我的體能、青春和健美的體態,自從退休還我自由之後,每天都往健身室做不同類型的運動,游泳、舞蹈、拉筋、舉重,天氣好則和爬山朋友去登高,天天不亦樂乎!

不過半年前突然覺得自己左邊肩膊感覺僵硬和繃緊古怪,左手開始乏力,有時連提起一隻水杯,也覺得沒有信心。隨之而來的痛楚,簡直是一種折磨,不要說要提起重物不能承受,就算一些簡單的動作,例如穿衣和脫衣,也可以令我痛得苦不堪言。我的左手,就像一支枯萎了的乾花,掛在左邊的肩膀上,完全沒有實際作用。

曾經試過,自己獨自在浴室,衣服脫了一半,因為肩頭不能活動,衣服卡在半腰間,縱使痛得眼淚流滿一臉,衣服還是留在原位,跟我的肩膊頑強對壘。難道每天要找人幫忙穿衣脫衣嗎?此時真有英雄落難的感覺。

看過了西醫,照過 X-Ray, Ultra sound,也看過物理治療師和脊椎治療師,甚至注射了類固醇,也完全沒有幫助,我的家庭醫生,很無奈的跟我說:「我就只能做這麼多了,讓時間治愈吧!」我的物理治療師也是束手無策。他說這個病症俗稱叫做五十肩,英語是Adhesive Capsulitis,或是 Frozen Shoulder,通常需要超過一年半的時間,才可以慢慢恢復。

我的天啊!還要多捱一年半,這種日子怎樣過?因為肩膊不能自由活動,影響很多動作,也加重了另一邊身體的負擔。我以往喜歡做的運動,不要說游泳、跳舞、行山,甚至拉筋或者做瑜伽,都受到掣肘。

「廉頗老矣,尚能飯否?」原來我也有認老的一天。

兩個月前,朋友告訴我,她的五十肩給一位中醫師醫治好了,但因為中醫師不再收新的病人,很難將她介紹給我。經過了幾個月的煎熬,我大膽懇求朋友詢問這位中醫師,會不會收納我?老實說,我以往一向都不太相信中醫和中藥,認為中藥只適合調理身體。不過既然群醫束手,我這隻「死馬」也要試一試可否當活馬醫。

我的運氣好,中醫師居然接納了我!一個多月前,我開始接受中醫治療。每次的治療,就是用拔罐的方式,和針灸來醫理。 第一次接受中醫的拔罐治療,看見她手起罐落,動作伶俐,不消一會兒,拔罐之後的肩膊,就充滿了菸好的血印,但感覺是表面皮膚的苦楚,體內反而覺得血氣運行。 經過五、六次的治療,我的左手居然可以提升了 10 幾度,而且肩膊痛苦程度大大減少,左手也漸漸有力,開始不會影響日常活動,令我如在黑暗中看到曙光,也使我對中藥的治療有了改觀。

八月份我將會和朋友登富士山,還有一個多月時間讓我準備,廉頗啊,雖然我們都會老,但只要有健康和決心,是可以達標的,讓我們一齊努力加餐飯吧!